我在北中醫的求學之路 (9)

我問了魯老 為什麼不喝茶ㄋㄜ

老師回答說 不渴

我暗地裡試了一下

原來茶葉經過長時間浸泡

已經風味盡失 變得苦澀

於是 我便在家裡用茶壺泡好

用保溫壺帶到學校讓魯老品嚐

我觀察老師喝的次數多了 但總喝不完一杯

等後來與老師熟了 才知老師習慣用蓋杯泡龍井

我就幫老師準備了青花瓷蓋杯 買了幾兩負擔得起的龍井

從此老師的課堂上增添了點茶香韻味

記得第一次跟隨魯老到他的休息室

打開一看 滿滿的煙 酒 茶

我在架上看到一瓶紅酒 落著陽光

便跟老師說 這酒很貴的 老師得收好

魯老笑著說 那是求診的人送的 他反正不愛紅酒

就隨手放了

老師接著說 一個醫師若要自己買菸 買茶 便算不上好醫師

我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 老師雖不出診

但總有慕名而來的 候在老師的休息室外

因為老師不收診費 所以菸酒茶就堆滿休息室了

也因為這樣我們才有在旁跟診的機會

有人覺得奇怪 為什麼魯老跟我這麼談得來

因為老師前半句話還沒說完 我已經知道下句了

魯老教各家學說 我在上課之前便先去看歷代醫家的著作

這樣老師上課時 我不致茫然無緒

記得有次老師講解易卦 水在火上 口誤說成泰卦

我便舉手指正 說水在火上是既濟卦 地在天上方為泰卦

其他同學都驚呆了 因為沒想到有人敢跟大老叫板的

而且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一時教室的空氣凝住了

靜得連針落下都聽得見

只聽得魯老哈哈大笑 說我說得對極了

他只是一時口誤 全班好似局外人 茫然不知我們在說什麼

魯老對我出身文科 研究哲學 非常有興趣

便問我都學了什麼

我說 從先秦諸子 老莊思想 兩漢哲學

禪宗 宋明理學 都曾涉獵

魯老聽完 甚為滿意 說 秀才學醫 籠內抓雞

前賢準備科考 經史子集 各家思想都在腹中

所以科舉不第 轉而學醫 往往能成一代大醫

更勉勵我說 學醫者在悟性 勤奮 積累

讓我十年磨一劍 學習不可懈怠 必有所成

從此 只要魯老到校 我便隨侍在側

有天在餐廳偶遇翟師 魯老便跟我的指導教授說

你這個學生從此跟我了 我會幫你教

翟師時任教務長 也恭敬地叮囑我 好好跟魯老學習

那天起我與魯老便有了非官方的師徒關係

也開啟了我中醫學術上的視野……….